“我的天,这里是哪?难道是梦吗?”梦醒时混淆的梦境和记忆拌在一起。
设身于中世纪风格的高大教堂似的宏大建筑,富丽堂皇的浮雕与花纹镶嵌在圆弧形的墙壁上。从楼顶垂下来的巨大华丽吊灯离他的距离上来看,整个建筑至少有20多米高,分为三层。如此巨大的空间内,寂静使得氛围严肃庄重,大概有上千个衣着不同的少年、青年、中年、甚至老年人就坐,每个人的连体桌椅就像一个个小房间,还有一些仆人之类的角色侍立在侧。
占主体的青年学生们表情最丰富,也是湛蓝脑海中对真实事物判断的重要根据之一。有些看上去慵懒一些,有些则一脸兴奋,看样子不但年龄不一,身份也参差不齐。身着华服的应该是贵族,而便服的那就是平民了吧。
“我是谁?”目光被华丽的装饰所吸引,他有些失神。
是了,我是湛蓝,同时也是一个叫做阿泽尔的贵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想确认一下。他看了很久,不记得自已有见过这么一件怪衣服。也不能说完全没见过,至少在高一的油画课上,他在不少油画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用手一摸,是一件丝织品,造型很臃肿,感觉很闷热,看来时间是夏季无疑。
悠扬的钟声响起,仆人们已经开始陆续离场。“少爷,下午五点钟,如果您想立即回家的话,我会为您备好车的。”一个看上去将近30岁的西方仆人,说完,便向出口退去。
如果这是梦境的话,那么如此强烈的格格不入之感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权当它是个梦罢。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自己,最好别是什么陌生人。
他刚好看见离他隔着俩座位的一个金色卷发的女生正在照镜子,动作高贵优雅却又不娇弱。不过碍于向女生借镜子终归有失体面,他便有所犹豫,不过确认身份要紧,他还是开口了。
“那个。”湛蓝勉强振奋精神,也只不过尴尬地说出两个生硬的字。“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镜子?”
“嗯?”女孩儿微笑着,明媚艳丽,“你在对我说话?”
“抱歉,请恕我无礼……”
“那么接好吧。”
未等湛蓝说完,那镜子上的浮空咒术已经发生了作用,目标正是湛蓝的手里,不过……
“啪。”镜子碎裂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很多人不禁看向这里。
其实湛蓝眼看就要到手,心思就完全在拿到镜子之后了。不料浮空术却突然停止了,镜子由重力的作用直接坠下,最后摔个粉碎。他知道这是对方有意为之,不过旁人看上去就像湛蓝根本没有去接的意思。
这使得原本尴尬的气氛加剧了,湛蓝瞪大眼睛不知所措,众目睽睽之下他理所当然地犯蒙了。不过好在他还算是一个容得下物的人,他坦然接受了这份耻辱,其结果也算不得太糟,没过多久众人便不再理会他。
“阿泽尔,你小子胆子真大,艾露卡可是新晋贵族,家族可是如日中天的很,可不是你随便播撒点金币就能搞定的主。”耳边响起的悄悄话,是他此刻记忆中熟悉的狐朋狗友乔治的声音,从桌上一块叫狐石的附魔道具上传出。
他再次瞥到那名叫做艾露卡的美丽女生,与她对视。彼时的微笑此时已经被冷漠替代,随后她便转过头去了。
“不,乔治,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没有。”他下意识中从脑海里把“乔治”这个名字提取出来。
“行了吧,你那个样子指名道姓地问她,不加任何敬称,况且还是别有意味地向她要手中的镜子。无论怎么看,我都有理由相信你的行为完全是绅士特有的调戏。”
“这样说的话……不过乔治,不介意的话,把你的镜子给我。”他这时候及时醒悟了中世纪应有的规矩,不过也来不及想的再到多一点了。
“怎么?马上要上课了,你还想着臭美么?”
“你不是一样,有什么资格取笑我?别告诉我你没有。”阿泽尔毫不留情的口气指的是乔治每天把自己打扮成花花公子的行为。
“至少我可以把大模大样的调戏做得更从容优雅一点。”他比划了一下手上用来招呼女士的花哨动作,“我觉得还是玛丽那样的女生更适合我,雍容而温婉。不像你的品味,总有受虐……”
“停!我不管你是想着和哪个大家闺秀搞什么关系,总之赶紧、立刻、马上把那个该死的倒霉镜子给我!”
“你这种口上不积德的性子倒是比那帮萨克森混蛋们强的多。他们总是比看上去野蛮,而你恰恰相反。”
反正不管是不是梦,湛蓝都按照梦的标准对待他们了,连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与平时谨慎风格大相径庭。不过他反而能适应这个时代似的,谈话举止都与“常人”无异。
这大概就是人在紧张睡眠下的梦吧,真实得令人莫名其妙。
最后乔治还是从桌斗里取出一面镜子递给隔在两人中间的同学,示意他再把镜子递给阿泽尔,也就是湛蓝,不过出了点小意外。等湛蓝把注意力挪回来时,乔治已经在和另外一个同学激烈地口角争执了。
“抱歉,我真的不能这么做。”
这个平民衣着的年轻人,不太愿意帮这个忙。湛蓝看了一眼对方的相貌,似乎并不存在于脑海里,由此就没再太多注意了。
“嗯?”乔治有些不高兴了。“理由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把学校那个什么上课预备时间内不准聊天、递东西、离开座位的规矩当真了。”
“事实上正是如此。虽然还没上课,不过埃弗教授已经在讲台上了。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我不希望给他留下一个坏印象。”
“你觉得帮我一个忙会妨碍你给教授留下好印象?别开玩笑了,这里可有一千个人。”
“当然,看看四周,大多数人是遵守规定的。”
“那么你确定不会做这件事了?”
“毫无疑问,是的。”
“看来你似乎以为我只不过是个小贵族?觉得实际上跟你没有什么两样?仔细看看这件衣服吧,霍里温家族不是你这种平民可以随便冒犯的。”平时对待女士假装温和的模样彻底打破,他突然站了起来,而镜子则被带飞了出去,这次是惯性而且没碎。
“威胁是没有用的,学校里只允许决斗,如果你愿意,那么我奉陪。”
“算了吧,乔治。他说得有道理,教授可是皇者级魔法师,还是收敛下吧。”按照阿泽尔的性格,此时他应该如此劝说乔治。但是此刻,他的注意力却急迫地在镜子上,所以他并没有出言制止。
“这难道真的不是梦?”他捡起地上的镜子,看见自己的模样之后,作出如此结论。他的面部特征像是被强行镶嵌般,融入到一个西方青年的脸上,这让他感到极其陌生中留有一丝熟悉的味道。这与人的睡梦是相反的,梦理应是处处存在熟悉感直至淹没一切不合理的地方。
“天呐,不是吧,昨天我被告知性命存在危险,明明还有希望,却突然间出现到这里。难道……难道!难道说我已经死了吗!?”他突然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形同痴癫。
令他震惊到喘不过气的事实如果成立的话,那么可以说对湛蓝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昨天,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魔法师;上个月,他历经生死,才得偿见识了魔法;两年前,茫然无知的他才刚刚找到了依靠,虽然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半……
不过这一切马上又会犹如昙花一现,随着他的逝去而埋没,这未免令人悲伤不已。
“告诉我你的名字。”那边乔治还在不依不饶。
“诺登……”少年不卑不吭地回应。
“他说的不错,乔治男爵,如果不想臭名远扬的话,你最好马上坐下,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那个叫做艾露卡的少女朝着右座的乔治平静地说道,她示意旁人的目光正汇聚于此。
“艾露卡,你也跟我作对?这个低贱的平民只会些狡狯的言语,就把你和他们忽悠地团团转?那好小子,是男人下课就给我等着,决斗不会再给你狡猾的机会了。”
艾露卡并没有再出声,她原本只是受不了男生之间的吵闹声,现在她更不愿意管这个烂摊子了。但实际上一言不发又不是她的风格,于是正当她准备反击的时候……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低声的不可置信的声音不断遵着大堂的顺势倒入艾露卡的耳中,“诶?”
“那不是刚才那个无礼之人吗?”她看到阿泽尔正拿着镜子盯着看,不停地喃喃自语,似像自责,又像被什么困扰了一样,总是说些不是很理智的话。
埃弗教授的讲台上的狐石已经发光,围绕整个大堂的各个充当装饰的大型浮雕狐石也同时作用——这是上课的预备。
浩然钟声和铃声的混合骤然间在讲堂内散开。
“上帝保佑……”湛蓝默默地祈祷,虽然显得很懦弱,但是无可厚非。
女孩过了很久才勉强把视线从湛蓝身上移开,此时的湛蓝似乎有一种吸引力,使她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
教授的清嗓子声音发出之后,乔治也不得不坐下熄熄火。
这是一位老教授,从外貌上来看与其他同龄资深者相比并无新奇之处。不过就在学生们以为一贯的独白就要来临时,他释放了魔法,而且是皇者级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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